唐山，这座河北的工业城市，1987年的时候突然被一连串杀警案搞得人心惶惶。那年头，警察被袭击可不是小事，尤其是连续好几起，死了人，丢了枪，弄得整个警界都炸了锅。

　　刘辉，1964年生的，土生土长的唐山人。他家不算啥富裕人家，爹妈都是工厂工人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但也算安稳。

　　小时候的刘辉挺聪明，就是不爱说话，属于那种低头看书不抬头看人的类型。小学时候，他成绩一直不错，尤其是数学和物理，老师都夸他脑子好使。他还喜欢鼓捣点小玩意儿，比如用废铁皮弄个简易电动机啥的，挺有动手能力。不过，他性格太内向，跟同学不太合群，朋友也没几个。

　　到了中学，他还是那副老样子，不爱凑热闹，连学校的演讲比赛都因为紧张搞砸了，从那以后更不爱开口。家里人对他期望挺高，尤其是他爸，总说：“辉儿，你脑子灵，将来肯定有出息。”这话听着是鼓励，但也给了他不少压力。

　　1980年，刘辉考上了唐山警校，那时候改革开放刚起步，警校毕业能当警察，算是个铁饭碗，家里人都觉得他总算熬出头了。

　　警校里，刘辉算是开了窍。他学的东西挺杂，射击、格斗、刑侦啥都得碰。射击这块，他特别出挑，枪法准得吓人，每次训练都奔着靶心去。教他的王秀宇老师对他印象深，说他开枪的时候手稳得跟机器似的。

　　不过，他有个毛病，别的学员练枪都是先打四肢制服目标，他不一样，直接冲着要害打，追求一枪干倒。王秀宇当时就觉得这习惯有点怪，但也没多想，毕竟成绩好就行。格斗他也不差，个子不高但动作快，反应灵敏，经常能把比他壮的同学撂倒。可到了刑侦课，他就吃力了，审讯模拟啥的，他老是问不出东西，沟通能力实在不行。

　　毕业的时候，刘辉拿了个优秀学员的荣誉，穿着警服站在台上，家里人来看他，脸上都挂着笑。毕业后，他进了唐山刑警大队，正式当上了警察。那几年，他干得挺卖力，抓过好几个抢劫犯，有一次还带队逮了个持枪的家伙，一枪打中那人胳膊，当场制服，得了个表彰。

　　同事看他沉默寡言，但工作靠谱，觉得他是个能干活的人。不过，刘辉自己心里不踏实，工资就那么点，日子过得紧巴巴，他老觉得这辈子不能就这么凑合。

　　1987年11月1日，唐山杀警案的第一枪就这么打了。那天晚上，北窑屯派出所的老民警张恩佐下班往家走，结果被人从背后用铁棒敲了脑袋，当场昏过去。路人发现他时，血流了一地，赶紧报警送医院。抢救了好几个小时，张恩佐命大，总算活下来了。

　　警察一查现场，发现他衣兜被翻过，但钱没丢，怀疑凶手是冲着枪去的。那天张恩佐没带枪，算他走运，不然可能就没命了。这事儿一出，警局里就炸开了，有人猜是仇家报复，有人觉得是抢劫没抢成，反正没人想到这只是个开头。

　　没过多久，12月11日，西窑派出所的杨庆福下班路上也出事了。这回凶手更狠，先用木棒砸后脑，又拿石头补了几下，杨庆福当场就没了。他的配枪和子弹全被拿走，现场干干净净，连个指纹都没留下。

　　警察把这案子和张恩佐那次一联系，确定是同一个家伙干的，目标就是抢枪。专案组立马成立，几十号人开始查，天天加班加点，想赶紧抓住这家伙，免得再出事儿。

　　可还没等喘口气，12月24日，又出命案了。这次是西窑派出所的周荣，一个年轻民警，刚从女友家出来没多久，就被人一枪崩了胸口，当场死了。他的“五四”式手枪和子弹也丢了。弹道一验，用的就是杨庆福那把枪。

　　这下子，两个月不到，三起案子，两死一伤，还丢了两把枪，唐山警察都慌了。街上开始传各种说法，有人说是个大盗报复警察，有人说是黑社会要立威，弄得人心惶惶。好多民警下班都不敢穿警服，怕被盯上。

　　这三起案子已经够吓人了，可凶手还没停手。1988年4月，周荣的女友早上开门，发现门上钉了张漫画，上面画着三个警察和一个裸女，旁边写着“老井、周、杀绝、稳准狠”几个字，字迹歪歪扭扭，像故意写得乱七八糟。警察一看这漫画，觉得可能是情杀，凶手跟周荣有啥感情纠葛，就顺着这方向查。可查来查去，啥也没查出来，笔迹也对不上号，线索就这么断了。

　　到了1988年10月25日，事情彻底炸了。那天傍晚，唐山市区工商银行的孙毅英和王大山押着4.5万块钱现金往分理处送，结果半路上被人截了。

　　凶手掏出周荣那把“五四”式手枪，连开四枪，王大山当场死了，旁边两个路人孙光友和柳金燕也中枪没命，孙毅英胳膊中了一枪，倒地上没死。凶手抢了钱就跑，现场留下的脚印跟之前几起案子一模一样。警察这下明白了，之前那漫画就是个幌子，凶手压根不是为啥情杀，就是冲着抢枪、抢钱来的。

　　这四起案子加一块儿，死了好几个人，丢了两把枪，性质太恶劣了。专案组压力山大，几十号人天天跑现场、查线索，可就是没进展。

　　那时候技术差，街上没监控，案子多半发生在晚上，目击者也少得可怜。周荣那次有个路人说看见凶手骑辆飞鸽自行车跑了，但天太黑，啥模样也没看清。

　　孙毅英倒是活下来了，可她当时吓得要死，根本没看清凶手长啥样，只能说枪法特别准，四枪全中。这案子就这么拖着，成了个死结。

　　从1987年到1996年，整整9年，这案子就像个烫手山芋，谁也破不了。专案组换了一茬又一茬，线索查了一堆又一堆，可就是抓不到人。唐山警察心里都憋着火，丢了同事还丢了枪，面子上也挂不住。街上老百姓也老议论，说警察没本事，连自己人都护不住。有人甚至传，说凶手杀了99个警察才收手，弄得跟鬼故事似的。

　　这9年里，警察也不是没努力。他们找过画像专家，根据孙毅英的描述画了个嫌疑人头像，可她自己都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个人。

　　画像拿出去比对了半天，也没找到匹配的。还查过全市的自行车登记，想看看能不能锁定那辆飞鸽，可那年头自行车多得跟蚂蚁似的，根本查不过来。专案组还怀疑过内部人员，毕竟凶手枪法准得离谱，像受过训练，可谁也没往专案组自己人身上想。

　　时间一长，大家都麻木了。有的老警察说，这案子可能就这么悬着了，毕竟没证据，没目击者，技术又跟不上。可谁也没想到，1996年一个意外，把这死局给破了。

　　河底的枪，揪出了线日，唐山市政府搞了个陡河疏浚工程，清理河底淤泥。工人在挖的时候，捞上来一把“五四”式手枪和四个弹夹，赶紧报了警。警察一鉴定，傻眼了：这枪是周荣的，弹夹里有两个是周荣和杨庆福的，另外两个属于在职的刑警。这俩刑警查了记录，他们的弹夹在1984年和1986年就转给了别人，而接收的人，就是专案组的刘辉。

　　这下子，专案组炸锅了。刘辉是谁？1964年生的，警校毕业，刑警大队干了好多年，破过不少案子，还拿过好几次表彰。这家伙一直在专案组里头，9年了，谁也没怀疑过他。可这枪和弹夹一出来，矛头直指他。警察赶紧查他的档案，发现他枪法特别好，警校时候就老打靶心，跟凶手的风格一模一样。

　　还有个事儿让人起疑。1995年5月11日晚上，一个老刑警去找刘辉聊案子，敲门的时候听见屋里“咔哒”一声，像子弹上膛。门一开，刘辉手忙脚乱地把啥东西藏起来，老刑警当时没多想，可后来一回想，觉得不对劲。那天刘辉的配枪明明在库房，他手里的枪哪来的？警察一查枪库记录，果然有问题。

　　刘辉说，他干这些事儿，就是因为不甘心。他当警察工资低得可怜，眼看着别人发财，他心里不平衡，就想搞一票大的。

　　1987年11月1日，他挑了张恩佐下手，觉得这老家伙好对付，结果没枪，白忙活一场。12月11日，他盯上杨庆福，用木棒和石头弄死他，抢了枪。12月24日，他又杀了周荣，因为周荣有次闲聊时说了句“知道是谁干的”，他怕暴露，就下手了。那漫画也是他画的，就是想让警察往情杀上查，分散注意力。

　　1988年10月25日，他拿着抢来的枪去抢银行，杀了三个人，抢了4.5万块钱。事后，他把周荣的枪扔进陡河，杨庆福的枪藏起来，后来丢到个煤矿水坑里。1995年那次，老刑警来敲门，他正摆弄枪，差点露馅，赶紧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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