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跟毒咒似的缠着她爹,她爹抖了一哆嗦,又结结巴巴,欲哭欲泣的喊了句;“凤啊 你等着爹啊!爹这次要是赢了,一定来赎你出来!”
她抬头环顾了四周,纱幔垂落,烛光摇曳,一群粉装女子站在楼上,酥胸半露媚眼微眯,摇扇看戏一样懒懒的盯着她。
巧凤被得月楼几个看院的围着,生怕她闹,要跑。谁也没想到,巧凤居然一点没闹,更没有要跑的意思。
得月楼的管事妈妈冷着脸绕着巧凤打量了一圈,慢悠悠道;“人命实贱,你爹把你几个臭钱卖给了我,你就得知道,往后你活着,一口水,一口饭都是我给的,你吃我的饭,喝我的水就得听话。”
巧凤一口气憋着,脸紫涨着,她强自镇定下来,不慌不忙,眼神定定看向妈妈道;“凤儿,一定……严记妈妈教导。”
素娘也问她到底看见了什么?说着伸手就要推门,巧凤连忙拉素娘;“里面就是一个疯子,没什么的。”
她越想越不甘心,想到以后巧凤接贵客,她去下作,她狠了心,目光落在闪烁的烛火上,看一只飞蛾扑了火。
跟她的丫鬟小翠也快步就要跟上去,素娘却回头喝她道;“不必跟我,我上去找红豆姐姐说会儿子私房话。”
这些年,妈妈在巧凤身上砸了多少银子。巧凤接客的消息才放出去,就有老爷雪花银几千两堆着往得月楼里送。
“妈妈教养我们多年,所为不是求一个公正,而是得月楼利益为上。我残了,以后也愿在得月楼抱琵琶为姐妹们助兴。”
妈妈顺着巧凤的话一想,理是不差。她叹了口气,顺着巧凤的话下;“罢了,好死不死让她顶了巧凤的位,上牌子吧。”
素娘知道,她的死活全看能不能留在刘福仁,她拼尽全力,顾不得皮肉伤,夜夜留住刘福仁,直到身上遍体鳞伤。
巧凤摇摇头,笑道;“我为什么要救你,也犯不着去害你。各人各命,各人有各人的活法。从今后,你是得月楼的头牌,我只是琴师。”
有其他琴师劝她,说;“总比那起子有两个臭钱的恩客好。何况,他是男人,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不是花花心肠的?”
无涯甩着手又凑上来,迷糊着喊她的名字,转眼又说;“你跟个臭想当护院的,还眉来眼去,你侬我侬,凭什么对我就一副爱理不理的!我……”无涯打了个酒膈,继续说;“你天生贱骨头!”
无涯大醉三天后,仍旧回了得月楼当琴师。只再不和巧凤的曲,两人各占得月楼东西两侧,各自弹铉弄管。
妈妈喊素娘说;“有些话,我也是为你好才提醒你这一句,别没的有的,学戏本子那般可笑,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大梦。”
有时为巧凤带些漱芳斋的糕点,有时是一只刚开好的山花,有时带些山里的皮毛货物,有时什么也不带。
男人说;“我虽没别的本事,却有一身力气。以后,你也不必为家用担心。我打猎,还识些药材,也种地……”
巧凤笑,看着篱笆墙边上,木拾正抱着小女儿摘花,儿子趴在草丛里找蛐蛐,一会儿叫爹,一会儿又喜笑捡着宝一样把一朵野花递到妹妹手上……
巧凤想也没想就拒了素娘,临走的时候,素娘上马车,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回头对巧凤说;“我终于明天当年我把烛火摁你脸上的时候,你眼里为什么没有一丝惧意。”
巧凤忽然想起,很多很多年以前,有个白衣如雪的男人,在月下华光里曾说她脸上那道疤并不丑陋,像一只妖艳的蝶。
像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妇人一样,活下去。再慢慢,慢慢顺着时光,亲眼看着自己儿女嫁人娶妻,儿孙膝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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财联社2月16日电,俄罗斯至2月16日央行利率决定 16%,预期16.00%,前值16.00%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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